学物理的。猪。
 
 

【露崎真昼个人向】时间之间

  • 自嗨产物,懒得改,无聊就会删

  • OOC的流水账,迷之cp预警


露崎真昼第一次听到这则信息是在街角的便利店,那时是下午2点,她正忙着购买晚上做饭的食材。彼时她已经从学校毕业五年。毕业晚会上大家轮流说着今后的打算,轮到真昼时,她毫不犹豫地说要回北海道,其他人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,唯独品红色眼睛的混血少女看了她一眼。但她们之后的交流仅限于变更联络方式的通知,那一眼红与露崎农场的漫天金黄相比,显得毫不起眼。

回到北海道后,真昼如往常一样照顾奶奶和弟弟妹妹。第二年,露崎家三女顺利考上了当地的女高。第三年,露崎家次子高中毕业,并决定留在家中照料农场。那时候,家里人劝真昼,家里并不需要你太过担心,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。真昼笑着说,再等等。第五年,剩下的三个孩子也都接近成人。邻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试探真昼是否有结婚的想法。她还没来得及找到借口,所有问题都灰飞烟灭——这一年春天,露崎家奶奶在睡梦中去世,死时没有痛苦。

真昼回到家后才发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电话和几条未读消息。消息来自西条克洛迪娜,品红眼睛的法国少女。克洛迪娜说她很担心她,又问是否想来法国玩玩。真昼猜,克洛迪娜大概是知道奶奶去世的消息了。在她们共同呼吸过的稀薄空气中,她或多或少留有一丝踪迹。她放下手中的东西,努力思考如何回答——她不是一个擅长拒绝的人。

这时,妹妹过来告诉她,在她不在的时候,一个姓西条的女人打来电话,想要邀请真昼去法国旅行。妹妹看到真昼为难的样子,劝她:姐姐你去吧。又说,奶奶很喜欢法国。真昼心里明白这是一个谎言,奶奶生前从未提到过法国。次子恰好从农场回来。听了姐妹俩的谈话,他一眼不发,轻轻地点点头。次子此时的臂膀宽阔好似农场里的农田。真昼不知为何,从那一望无际的金黄中,窥见了一点红。

真昼说,好。

 

 

飞机降落在巴黎,在飞机上就躁动不安的格格不入感此时更是包裹着她。真昼感到眼睛隐隐作痛,耳朵鼓胀地难受。她迷茫地看着某一处的灯光,四周逼仄的嘈杂比沉默更让人难以忍受。忽然,左肩被人拍了一下,她转过身,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。

Qui êtes-vous?真昼小心翼翼地用在日本学的几句法语问。

墨镜女人突然笑了,取下墨镜露出了品红色的眼睛:真昼,是我。

 

克洛迪娜驾车带她前往巴黎的住处。真昼头靠在玻璃上看着巴黎的夜景,流动的巴黎,流动的人群,流动的灯光。她想,巴黎是潮湿的,北海道是干燥的。

法国女人问,你最近有和谁联系过吗。

没有。真昼摇摇头。但我从电视上看到过你。

我?

是,我看过你的电影。

法国女人笑了,接着说起99组其他人的动向,星见纯那成了职业编剧,大场奈奈经营着一家酒吧(当然这个女人在哪里都游刃有余,法国女人吐槽道),花柳香子和石动双叶回去继承家业。说到这里,克洛迪娜诡异地沉默了下来。真昼看向她的侧脸,沉默使女人侧面的弧度越发凌冽。

那天堂呢?

天堂?女人似乎有点意外。上次看到她,是《叶甫盖尼奥涅金》。好久没联系过了。

是吗。

两人对视了一眼。

我以为。克洛迪娜呢喃道。

什么?

没什么。你知道的,上学时候,大家各有各的圈子,就像是纯那和奈奈,我和天堂真矢,我以为你不会主动问起别人。

恩。

克洛迪娜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,她们已经抵达终点。

 

克洛迪娜一直靠在卧室门上,看着真昼收拾房间。真昼收拾好后,坐在椅子上和克洛迪娜对视,两个人干瞪着眼。空气似乎变得能够咀嚼。最后真昼先忍不住笑出来,克洛迪娜跟着低声笑。

克洛迪娜,你变成熟了。

你也是,克洛迪娜若有所思,眼睛从下扫到上,变成一个女人了。

如果手边有一个枕头我一定砸过去,真昼在心里嘀咕。但很快,是一段时间的冷场。说点什么吧,真昼低头,凝视此时让人不适。而冷场就像一只巨型蜘蛛,缓慢编织着一张大网。

真昼,克洛迪娜犹犹豫豫地开口,华恋最近有一场巡演,在巴黎。

还没说完,真昼猛地起身向外冲去。克洛迪娜拉住她的手,一把搂住真昼,她把真昼的头搁在自己肩上,左手搂着她的腰,右手缓缓抚摸她的头发。

Désolée。对不起。对不起。克洛迪娜感觉怀里的身体微微颤抖,肩上有一点湿意。克洛迪娜的心猛地跌落下去,她把真昼搂得更紧了。

这是露崎真昼第二次听到这则消息。

 

 

第二天,克洛迪娜问她要不要去看画展,画家是俄国人。看着真昼迷茫的眼神,克洛迪娜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:我带你去。

她们到达展厅后就分开行动。真昼看着一幅幅惊人的图块,黑的,白的,红的。她感到某种理念环绕其中,类似古尔德的哼唱,但总是抓不到它。最后她驻足于一副黑色方块前。

卡西米尔·马列维奇,《白底的黑色方块》,法国女人在她耳边轻声说——不知何时,克洛迪娜也来到此处——这是至上主义的第一幅作品,马列维奇在他写给亚历山大·本诺伊斯的一封信中说这幅画是“我们时代唯一一幅无装饰、无框架的肖像”。

这是一幅赤裸的肖像。克洛迪娜品红色的眼睛闪闪发光。

 

 

需要我陪你吗,开场前法国女人担心的问道。

真昼摇头,她拿着票,上面写着,《STARLIGHT》,主演:爱城华恋。

其实你可以不用去的。克洛迪娜叹气。大概又觉得自己自相矛盾,叹息随后被讥笑代替。

真昼抬手拥抱她,女人略显沉闷的声音响在耳边,散场见。

舞台转黑。转亮。

或许,这一舞台在真昼的潜意识里早已无数次预演。在漫长的轮回之中,STARLIGHT,在唾手可得的地方,刺痛她的双眼。如今无法遏止的眼泪最后一次点燃她的热情,宣判她的结果。她向神明发自内心的祈求得到了回应,作为代价,她自己被夺走。

“STARLIGHT,那是在星光指引下的女神们的故事”。

此刻,女神只有舞台上被聚光灯注视的这一人,曾经她的信仰。

而在这信仰将要燃烧殆尽之际,一只手突兀地闯进了画面,她的呼吸停止了一瞬。被重新拨动的时针指向了手的主人,手的主人拥有一头乌黑的长发,头上别着星星状的发卡。

真昼认识这张脸,熟悉胜过情人。可这简单的几个音素在她的口中反复咀嚼,直到变味。她仅仅低下了头。

“露崎真昼。”

她呢喃回应。“神乐光。”

仿佛决斗的起始,双方互报姓名。这场决斗已经持续过久,从头到尾,她都不是赢家。

我怎么会没想到呢,真昼想,这么重要的人,这么重要的舞台,神乐光又怎么会不在呢?

“露崎真昼。”

真昼抬头看向光,仍旧被对方那张过分美丽的脸所惊扰。这方面就已经显现差距了啊,真昼难堪地想藏起自己布满泪痕的脸,却被掐住了下巴。她被迫与自己面对面——对方仿佛没有睡醒的蓝眸,此刻却纯粹如一面镜子。

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对视。露崎真昼沐浴在对方的眼光下瞥见了马列维奇的黑色方块,几近迷失。这是她的凝视。她突然明白,这场决斗持续过久的原因是它从未开始——她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对手。而等待使她走神,最后耽溺于幻想——她产生了某种错觉,也就是她称之为信仰的东西。

如今,在镜子面前,她终于想起,她要等待的对手始终是她自己。

 

 

散场后,真昼跑向伫立在人群中的品红色眼睛女人。

怎么样?法国女人看着真昼红肿未消的双眼。像是被刮蹭过的口红印记。

挺好的,华恋已经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了啊。真昼感慨,随后又莫名其妙补了一句,克洛你也挺厉害的。

克洛迪娜一愣,随后笑地前合后仰。

哦,对了,我碰到小光了。

神乐光?克洛迪娜了然地耸耸肩,这不奇怪。

顺便问一句,上车前,克洛迪娜拉着真昼将要松开的手说,你看的是我的哪部电影?

真昼说,随心所欲,Vivresa vie。

真昼看到那双品红色眼睛因惊讶而睁大,随后瞳孔紧缩,微微颤抖,最后模糊不清——法国女人上前吻住了她。

你抽烟。真昼皱起眉头。

克洛迪娜用手轻轻抚摸真昼的脸。她说,我以为你知道。

两个人一起大笑。真昼伸出双手,她们拥抱在一起。此刻,她的鼻腔嗅到了空气中的某种潮湿与涩感。我们正在相爱,她想。

 

 


FIN.


28 Nov 2019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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